昨天,真的是一場好大的雪啊﹗因為回家的時候,是在夜晚,只是感覺到一片白茫茫,而至於清潔后更加清晰的景致,則沒有看到。
今晨,起得很早,掀開窗帘,誤以為這本該芳菲的四月,又回到了冬天──到處銀裝素裹,天地之間皆白了,小區裡停靠的小車,都遭遇到了積雪的覆蓋,動彈不得。
不知道這樣的天氣,還能否上班,就打電話咨詢了一位朋友,他也沒有接到通知。我依舊下樓去,路上的雪濃濃的一層,踩在腳下很鬆軟的,一行行的腳印過後,就是一汪汪的污水,漸漸地滲透,並向四處擴散而去。
來了一個電話,問我︰上班否?答曰︰沒有接到通知。然後繼續前行,到某一地方取我的一本書──昨晚,妻說我訂閱的一本雜誌來了,放在某處。
到了地點,時間尚早,店裡沒有開門。我另處閑走,巧遇寧老,穿著靴子,背著裝備,知道他又是打完桌球歸來。一個近古稀之年的老人,精神那麼的矍鑠,腰杆挺直的如樹,腳步也絕不蹣跚,行走的強勁有力。寧老季節允許的時候玩籃球,不允許的時候則打桌球,將晚年的生活安排的有條不紊。
說了幾句話後,寧老揮揮手,走了。望著寧老的背影,我有些心酸的味道,慢慢地涌了出來,眼角似乎也憑空受到了刺激,有一絲的濕潤。我努力地控制著情緒,咬了咬嘴唇。
老爸,已經離去了多年,而與他同輩的寧老,依舊健在。當年,老爸可是我們臨近幾個村莊裡能夠在籃球場上叱 風雲的健將,寧老與老爸,是球友。老爸是我們村子的主力隊員,寧老是鄰村的主力隊員,二人場上是對手,場下則是朋友。
老爸不在後,我總是能夠在那些古稀之年的老人的身上尋找到老爸的音容笑貌,禁不住就一再地悲從中來,難以抑制。
我想我對過早離世的老爸最好的補償,就是更好地孝順老媽,尊重比我年長的一切人,無論熟悉的,或是陌生的。這一點,我一定會做到的,而且也會做的很好。
過早離開我的還有我的小侄兒。那年他才十歲,不幸殞命他鄉了,那是我心底一段永遠的傷痛,難以療治慰藉的。
那一年,小弟因為遭到了流氓的構陷,受到了威脅、恐嚇。於是,弟媳就想趁機到她娘家居住的地方生活,說︰一來,躲避那些無恥的流氓地痞;二來,也正好到娘家人的身邊,為守寡多年的老娘盡盡孝心。本來,我是想阻止的,可是弟媳說了第二方面,我就沒有再說什麼,盡孝是作為兒女的責任、義務,不能推辭。
而不幸的是,在陝西清澗火車站下車的時候,我的弟媳,連著我的小侄兒,竟然雙雙殞命在一場車禍中。
現下想來,充溢著淚水的眼前,還浮現著小侄兒的模樣,而彼此陰陽相隔已經若干年了。我不是唯心主義,也不相信什麼輪回報應,卻還是想祝福小侄兒在天堂裡福祉地成長。
我是一個十分感性的人,為別人的故事流淚,也為自己的故事流淚──那是我的心底裹藏著一份份深沉真摯的愛戀。我愛我的手足親人,也愛我的同事朋友。這一份份深沉真摯的愛戀,漸漸地擴大延伸,我愛著我熟悉的一切人,也愛著偶爾擦肩而過的一切陌生的人。
正因為我經歷過那麼多的生死別離,所以,我才更加懂得生命的意義︰活著真好,要加倍地珍惜;
我錯過了一些用心去愛的機會,所以,今後我會努力地愛著熟悉的人,與陌生的人,以此作為補償的一種模式,來救贖我當年的懵懂、衝動,以及堅硬的刺所帶給別人的微乎其微並不觸及靈魂的傷害。
從此,愛你,也敬你,不分熟悉,抑或是陌生。
我相信,愛的泉水會潤澤我生命的靈魂,也會洗滌我穿梭行走而沾染的滾滾灰塵。